三乐

我理解不了

【钟雷】乌托比斯环

▲可以当作成原作背景的另一条世界线,这条世界线的雷震子并没有能力




△是刀是糖大家自己吃吧(笑)




△这个夏天里的最后一篇作文,希望看的开心




△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好感条(x




※结尾阳炎梗注意※








1.
如果仔细地思考,雷震子能想起来今日阳光明媚,天晴且万里无云,如果再接着找个空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天,那么这块纳入双眼的辽阔蔚蓝将只属于他,或许在遥远的某处也有谁会同他一样仰望白日,那他们所看见的就是同一片天空了,雷震子想,不过也没有这么无聊的人吧,少年转而有点失落。




雷震子轻手轻脚地推开顶层布满斑驳铁锈的旧式防盗门,动作俨然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孩,他现在正处的是废弃有好几个年头的危楼,人声人气早已抛弃了这块废土,他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楼层说不上高,规规矩矩的居民楼,自从新城区开发以来,原居此地的街坊纷纷奔着往那赶,落叶归根的观念也只得跟着换了个安稳桃源乡落脚,旧区无人管理无人动工,物业仅留了条被晒得褪成姜黄色的警戒线陪伴它,对于雷震子来说,想要进去简直是小菜一碟。




因为他曾经在这渡过了一整个童年。




填满了欢声笑语的幼稚的而又美好的日子从未离开他的脑海,靛青色的夏天伴随着烈日与冒泡汽水等待少年迎接,来时路边嬉笑打闹的孩童身着的都是夏装,清一色体恤衫加短裤,身高仅到雷震子的胸口齐平位,为首的那位兴高采烈,天南地北地跟与他并排前行的同伴讨论暑假计划,另一位虽然话不多但神情投入,不时将棒棒糖棍转个向,纠正几个对方念错的地名,雷震子同他们同向而行。关系真好啊,雷震子想摸摸鼻梁,可想起昨日才在那贴了创可贴时转而抚上鼻尖,伤口似乎因为主人的挂念而隐隐作痒,牵动到雷震子不想再去回顾的历史。




头脑被阳光晒得有些昏昏沉沉,雷震子靠近边沿栏杆处俯瞰四方,眼尖的他找到了刚刚经过的十字路口,小孩与他在新旧城区的交汇路口分手,红绿灯仍然称职地按时读秒,无论是否有车辆行人在等它。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好,雷震子有些满意现在的局面,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尽力让氧气填满肺部,神秘仪式一样的准备步骤结束后,雷震子终于从口袋摸出张边缘层次不齐的草稿纸,展开,郑重地平铺在脚跟前水泥地板上,雷震子承认自己作文水平不过关,可看在先前费尽心思写作而咬残的笔头,自认勉强入眼,也就这样算了。




会有人看见吗,雷震子问自己。




烈日为他照耀前行,恍惚中一张张人形面孔浮动于雷震子脚底的影子内,随之还有令人作呕的耻笑声从他们的咽喉冒出,夹杂在光与影撕裂间隙处的雷震子咽下唾沫,毅然踩着看不清容颜的人脸踏上围栏。




「如果想要找到欣赏烟花的地方,我优先推荐高处。」他突然想起钟馗跟他讲的一句话。




高处的确很适合看烟花,雷震子眺望远方,可惜现在是白天,话说白天会有谁放烟花吗?




……再说吧。




失重感淹没少年,空间被压缩,气流呼啸经过耳畔,沉重的包袱从他心间坠落,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洞,铺天盖地的黑影遮挡了为他送行的艳阳,雷震子想到了扑棱翅膀的白鸽,白色精灵们拥簇成团举托起他的后背,方向背离地心引力。




……




2.
很难说梦境与现实是否存在共性,钟馗最近总是在做梦,无关奇形怪状的纯粹幻想,静置于他脑海底部零散的碎片式事件一件件漂浮出来,入梦时坐在空无一人的千人放映厅观看银屏,梦醒时记忆更是被马克笔加粗加斜线印刻在大脑表层。




来来回回内容里都少不了雷震子。




正常,钟馗想,发小嘛。




回忆不是坏东西,梦境甚至帮他记起了部分挺有意思的事情,一些不会忘记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的事情。




那天临近夏日前夕,学校难得给这群闷在课室没日没夜刷题就差把试卷啃了的初三生请了某知名心理导师,特意清了周三下午的大课间来净化青少年,班里呼声一片,因为举办讲课的礼堂有四台中央空调。




雷震子硬要拉着他去听听“知名心理导师”的吹水传销,早就收到三中直升通知的钟馗拎了本外行人看不懂的符咒书动身,没说破对方其实是想去叹冷气的小心思。谁知出发时间太晚,压着点到了礼堂却发现前排空着,女孩子们报团挤在后排不肯上前,座位前一半位置全是男生,雷震子大笑一声正好不过,这才是天选之人应有的排场,拉着钟馗一起坐在了第一排正中央,得了,钟馗把书一合,闭目养神吧。




不愧是知名讲师,讲起大道理来一套又一套,这圈圈环环竟然还击倒了不少学生,礼堂的气氛逐渐变得难以描述,钟馗面无表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讲台上的导师换口气继续翻开幻灯片,新一页的画面中尽是茫茫黑夜,唯有一座灯塔直立,塔顶橙黄色的暖光倾泻下来,推走数层迷雾为远行的游者指明道路。




讲师滔滔不绝地激情演讲,似乎是觉得全场热度还不够,左看右看最终选择了坐在第一排且正中间位置的钟馗,“同学,你能和大家分享是什么指引你努力生活吗?”为了契合PPT内容竟然连这种不要脸的私人问题都问出来了,钟馗不动如山,旁边的雷震子抢先回答问题,右手举得老高,回答了什么钟馗没记清,总之是老师听不懂的话就对了。




全场下来,钟馗只记下了过于清凉的室温,全程在线并且激动地配合讲师的雷震子,以及灯塔。




那座屹立于荒原,执着破开黑夜的灯塔问他:“是什么支持你努力生活?”




这个问题钟馗思索了有段时间,哲学都是骗人时间的鬼玩意儿,当发现自己又一次在工作时间走神后钟馗用力地搓脸,人活着还需要找理由?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珍视的事物而生活的吗?看穿了钟馗并不在状态的琰萝咯咯地笑,挥舞镰刀却每次都只擦着恶鬼脸颊,被她紧缚的恶鬼瑟瑟发抖,大气不敢一喘,“在想那位没有能力的小鬼吗?”没有,并不是,我只是在思考哲学,钟馗很想这么回答,可惜专有名词代入思考,许久不见的发小模样竟然有些模糊,说实话钟馗挺想念雷震子,自从高中分校开始,雷震子上了普通高中而钟馗来了人才云集的三中,两人的话题宛如分水岭般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雷震子不懂钟馗在课堂上听到的能力掌控小技巧,钟馗也不明白雷震子平日在校遇见的奇闻异事,他们的学校一个在城南另一个则在城北,平日里接触的时间少之又少,牛郎织女也不过如此。




钟馗与雷震子就像两条原本相交的直线,因为不同的分支而越行越偏直至相互平行,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曾经没有肩挨肩前行,每日用笑脸迎接现实,形影不离的伙伴也许会有分离的一刻,但并不是现在。




想去见他,钟馗抬手不自觉地摸上鼻子,然后好好地宰他一顿甜品。




手机自带的响铃悠然从钟馗挎包内传来,打工战士视线不移摁通电话,被电磁过滤的女声稚气未脱,带有刻不容缓的语气向钟馗求助。




钟馗听出那是雷姆的声音。




3.
过于恼人的蝉鸣被当作背景音无限循环播放,即使隔着兜帽钟馗也能清楚感受到临近夏日的温度压力,闷热的空气团堵住了他口中渴望倾吐的话语,钟馗从未设想过两人会以如此蹊跷的方式见面,这是什么?为了探寻地心而加速压缩空间来进入时间虫洞吗?




纯白纸符逐渐平息躁动,安分地排着队回到钟馗打开的掌心上,兜帽少年咳嗽一声,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不知在哪寻来的纸片,按照内容开始大声朗读:“钟馗,吾希望你能......”内容还未结束,原本低着头一动不动的雷震子像被打了鸡血,猛地扑上来伸手想去够钟馗手中的草稿纸,奈何双方身高存在差距,雷震子踮起脚,一只手搭在钟馗的肩膀上助力也没有碰到纸片分毫。




“你终于肯看我了。”钟馗叹气,放下高举的纸张到雷震子手上,后者依旧不吭声,拿着纸,慢条斯理地把它一条一条撕得粉碎,单手使劲将它们抛洒入微风,目送自己奋斗了许久的作品融到风里遨游,钟馗目睹全程,悄悄偏头透过夏风的缝隙去观察雷震子,对方除了眼圈有点红以外,其他还好。




栓在声道的枷锁终于解开,“对不起。”雷震子发现自己原来没有失声,他又接上一句话,“让你担心了。”轻描淡述的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掩盖事情的恶劣程度,钟馗等待雷震子接下来的话,同时钟馗也在思考。




两人分别的这一年内,雷震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印象中从未被挫折苦难击败的少年此时显得不堪一击,脆弱得与秋风中挂在树上的一片黄叶无异,面朝深渊摇摇欲坠。




钟馗又回想到了还未远离自己思绪的那座灯塔以及问题,“是什么支持你努力生活?”他自己的答案还没有出现,可雷震子却比他要早得出递交给灯塔的结论,支离破碎的墙面就是最好的答案,浓雾茧噬灯塔,黑夜行者出手相助成功只是基于运气,他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4.
事情的发展要出乎钟馗的意料,雷震子过于冷静的回答让钟馗产生了一种事情已经解决的错觉,忍辱负重度过每一时日所承受的苦楚仿佛烟消云散,放下过去真的这么简单吗?钟馗咬紧牙关,看着雷震子缓缓解开手臂上缠绕的绷带,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疤爬满了少年白皙的手臂,划伤、擦伤,甚至还有烫伤的疤痕,“很难看吧。”雷震子想拿绷带把手臂缠回去,可钟馗拉住他的手腕,过于不冷静的感情冲破堤防以至于钟馗施力过大,雷震子小小地痛呼一声,“馗馗、怎么了?”




“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请一定要和我说。”钟馗没有放手,仍然紧紧地握住雷震子,不应该出现在钟馗意识内的情绪正肆虐八方,兜帽少年在害怕,害怕雷震子会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世界很大,他们也许会在什么地方相遇,也有可能一辈子不相遇,命运捉弄无常,钟馗不敢赌也赌不起。




“我希望你能依靠我。”请信任我,对你的朋友付出信赖,钟馗想。




要做什么,能做什么,钟馗一概不清楚,但他明白落叶不能在狂风中独自飘摇,独立生存的个体需要一个归宿,一个放心去依赖的靠背。




冥冥中还在探寻前路的灯塔得到了回复。




雷震子站在钟馗面前不知所措,与后者记忆中身影重叠的少年显得有些模糊、混沌,不真实,活在钟馗脑海里的雷震子与面前这位对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但雷震子还是雷震子,是钟馗的同伴,发小,是的他唯一的朋友,这一点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将来都不会被改变。




两条平行线是时候相遇了。




5.
面迎天空,属于少年的爽朗笑声穿透阳光游走开来,“再说吧。”雷震子抽脱右手,丝毫不在意发小在他手臂上留下的红印子,不如说钟馗要比这一年里雷震子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要温柔,从来都没有奢求过的温暖在此刻点燃灯芯,灯塔顶部亮起丝丝火苗,金红色的光辉重新在这一望无际的迷雾中立有一席之地。




两人踏着被烤得灼热的路砖肩靠肩前行,无论他们脚下影子内蕴藏了无尽的恶意,饱含了没有边际的诅咒谩骂与辛酸泪水,钟馗和雷震子还是好好的,活在被恩赐了阳光的另一头,拥有不可估量的似锦年华。




再经过这一条马路就到新城区了,雷震子漫无边际地随便说些什么想以此来增进与钟馗的交流,“其实吾今天想去看电影,首映日就是今天15号呢。”雷震子随意将揉成团的绷带团上下抛动,谁知一个手滑扔远了,绷带在空中散开搭乘风力向前滑翔,目的地是前方斑马线中央。




稳架在他们头顶的交通灯仍然在称职地读秒,雷震子跟着绷带向前小跑,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举头三尺外突然跳红的信号机,突如其来的哀鸣敲碎了钟馗的五感,鲜艳的血沫颜色混杂着闷热的气流铺天盖地朝他驶来,停下的货运卡车前段被溅上了放射型猩红,随之还有手边三步远的电线杆上,被轧得扁平的白色斑马线上,还有钟馗自己的小腿上,经过阳光的暴晒反射出奇妙的不真实感。




头晕目眩。




睁开双眼时引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阳光因没有窗帘的遮挡而肆意浇淋热量到钟馗身上,在床边不知待机了多久的小幽灵们纷纷凑过来关心钟馗的身体情况,原来是梦啊,钟馗抹掉额间冷汗,双臂支撑上半身坐起。




“今天几号?”




“回钟馗大人,今天是1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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